东旺说:“写生是我最过瘾的作画状态”。观他的写生之作,或人体,或肖像,总洋溢着时代岁月的表情,生命血性的神色,人间乡土的气息。
那些为常人熟视无睹的细节,一蓬乱发,一颗粉刺,一条裂纹,一片蚊虫叮咬过的红斑,经过他视觉的触摸,心灵的映照,画笔的舞动,便有了非同一般的意义,包括腰带勒出的一条腹部印痕,他也会下工夫塑造它,仿佛那是他艺术生命世界的活性细胞,给他的绘画带来了独一无二的特色和神奇。
他很会从细微处追踪人物内心,他画过的每一张脸,犹如锈蚀在他心灵上又碎又醉的波澜,没有一个地方是对称的、静止的,到处充满着起伏与运动。有的象颤抖的思绪在燃烧,有的象追风的灵魂在奔跑,有的象背负着故乡的灯火在赶路,幸运者、新潮者,抑郁者、维权者、无奈者、守望者,信念者、肝胆者,归一者、悲观者、狡黠者、求索者……百味杂陈,一切被东旺揉搓在微妙的律动和斑剥的裂痕中。那是没有终结的律动,引领东旺游走的律动,绽放天机的律动,东旺沉迷其中。
人生天性的种籽,其实早已在童年的故土里发芽,那是每个生命伸向兰天的本能和知觉,也是心灵的底色,人生的河床,它影响着一生的兴趣和眼光。东旺故乡的土地严寒贫脊,唯有耐寒的苦荞花开放,苦水、泪水流过他的胸膛,他悲天悯人的情怀和宁丑勿媚的美感,应该说是起步于这天性和故乡。
造型艺术贵在“造”,也贵在“型”,没有“型”无法“造”。“型”古人称“法模”。对于艺术而言,“法模”属于画家的“心笵”。每个艺术家的“心笵”因天性不同、生理不同、学养不同、文化不同、时代不同而不同,当客观对象流入不同法度的“心笵”后,艺术形态的铸造自然异彩纷呈。
东旺笔下的人物,形体无意识地习惯于宁短勿长,宁歪勿正,手脚宁大勿小,味道宁苦勿甜,这都是他内在血肉“心笵”的印迹,也是他艺术天分的呈露,更是他心灵啸傲的快感。绘画贵在自适其性,逍遥,自由,冒险,过瘾,泄露生命之隐秘。故艺术在求偏,偏是艺术的性情,偏是每个艺术家的“心笵”,无我,丧我,象呼吸一样自然。
东旺把乡土、生命、时代的笑与哭收在行囊里,跋涉着,去寻找那故土文化的胎盘。那里一路鲜花开遍,风神、雷神、天王神、守墓俑、说唱俑等魂影,穿过历史,若隐若现于东旺的艺术世界中,被世人称为“传统”,迎送着东旺。
东旺创造了图真写意的绘画,应该说那是故土的肖像,这个时代的肖像,也是他自己生命精神的肖像,古典而当代,自然而不断生长,包含着过去,也预示着未来。象真理在火光中,把艺术不屈的天性照亮。
刘巨德
2013年5月1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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